王二:转贴."Crag of the Future"

freewind

:P
Crag of the Future - The Fortress of Solitude
Story and Photos by Tim Kemple


無論是一個非常渴望的約會、或是一個重要的會議、還是你女朋友的月經、或者－對我來說－在這樣的季節裡，「慢」這件事永遠不會是好事。
現在是華氏100度，在這種令人快要暈厥的七月熱度裡，我正痛苦的背著裝備，走上科羅拉多州的一個山腰上。
我心想，饒了我吧，至少給我一個可以遮太陽的地方。
我緊跟在Tommy Caldwell身後，同行的還有他太太Beth，與攀岩高手兼夥伴的Adam Stack，而我腦海裡幻想著這不過是在寒冷冬天裡的一次登山罷了。
然而這趟行程中老天一點也不可憐我，不論是去岩場的路上或是在即將來臨的岩壁上。

我們要去的岩場是位於科羅拉多州西部的Fortress。
這岩場離著名的Rifle Mountain Park不遠。
這岩場的所散發的氣息是一種奇怪的混合：知道的人非常多而爬的人非常少。
這裡也是北美洲最難的運動攀登路線誕生地---由Caldwell開發的Kryptonite(5.14c/d)與Flex Luthor(5.15a or at least 5.14d)，當然還有其它路線。

遠距離觀看Fortress時，真的讓人感到它的巨大，也感到這岩壁上的路線一定非常、非常難。
這裡的岩壁沿著山腰延伸將近半哩，而且這樣的「大布幕」一直維持在100公尺以上的高度，好像放大數十倍城堡的城牆，這在曠野裡形成一個奇特的天際線。
當你抬著頭想在這個白色橘色棕色交錯、並在某些地方擁有45度大over的岩壁上，找到某條路線的完攀點時，你會發現最後得到的是一個硬掉的脖子而已。
在這裡最引人注意的一些岩壁都還乏人問津。
一些5.15以上的路線正等待那些願意獻身的人來開發。
我的好友，本身也是職業攀岩者Joe Kinder之前對我說：「在Fortress這片岩壁上，我看到比美國這片土地上任何一面岩壁都還多的開發之可能性。」聽了這句話才幾天而已，現在的我身處在這個大岩壁之下，深刻的體會到他所說的話。

到達岩壁下方之後，我迫不及待的把背包放下。
這個位處中央的巨大洞穴往上往外一直延伸出去；往左邊看過去，洞穴的左面甚至比正面更陡峭；
更往左過去的岩面便慢慢成緩和的over面；
之後是垂直面；
再往左最後是300碼寬的斜板路線。
從中央洞穴往右面看去，則是一片更寬廣的岩面。看著它讓我想起夏天海洋的波浪，起伏與平滑交錯呈現。
靠近這個岩場仔細觀察會發現，這裡的岩質是典型的西部石灰岩。
雖然還有許多路線未開發，但是岩質卻非常堅固，結構也非常完整。
這裡的路線看起來都非常「紮實」，許多路線可用到也必須用到kneebar技巧，並擁有許多無法想像的大角度外傾與大天花板的路線。
在這裡，所有的長路線要onsight，毫無疑問，是－不－可－能－的。
而這樣有特色的岩場至今未超過20條路線，加上有許多岩壁覆蓋著砂土還未被清除乾淨，這讓我看不出Fortress開發潛力的盡頭在哪裡。
這種感覺好像畢卡索剛要在一張嶄新的畫布上作畫一樣。

當然，在Caldwell他們來這開發之前，這些非常困難的路線就已經在這了。
但是讓人感到驚喜的是關於首攀的倫理道德。在Caldwell之前，雖然這裡已經有（理論上存在）一條以上5.15a的路線與其他許多困難的路線，但岩壁上卻是非常乾淨的，沒有任何亂打的bolt，多加的人工岩點或鑿把手點的情況。
但可以肯定的是，先前在這享受冒險與忍受孤獨的人一定不少。

---

幾天前，Caldwell給我看了Fortress第一條打bolt的路線。
這是一條於1998完成的路線，他說：「我在這待了整整3個月的時間去完成它。」
這條Kryptonite (5.14c/d)有30米長，直接從中央的大洞穴延伸出去，結束在大約岩壁一半高度的地方。「我們差點搞砸了。」他用手比了比這個洞穴之後繼續說到「因為我們預期這條路線只有5.12左右，而更難的路線還在那等著我們以後去開發呢。」他指著右邊遠處的地方，那是一大片高聳的白色岩牆，一片一看就知道完全未開發過的岩牆。
那面牆絕對可以開發出一打以上的路線，而且如果對開發路線有經驗的人，大概還可以看出一條路線-----另一條未來的5.15。

25的Caldwell無疑是美國最頂尖的全方位攀岩者，除了開發出全美最難的運動攀登路線之外，也爬遍了從科羅拉多到優勝美地的無數5.13傳統攀登路線。
他是一個知道何謂「為攀岩獻身」的攀岩者。
2001年11月，為他住家裝潢時不慎割斷食指之後，他還是回到岩場把這個大陸上最難的運動攀登路線完成。
他花了4個月的時間，期間他就住在岩場。


當在Flex Luthor上攀爬時，Caldwell經常左右搖擺他的身體，有點像小孩子在盪鞦韆一樣，或者有時要用力的踢某個腳點來抓住離他非常遠的手點，有時腳要很精準的「刺」入某個幾乎同他手點平行的腳點，然後前進到下一個kneebar休息處。
這條路線沿著一條往右斜出大洞穴的裂隙---這個大洞穴中明顯的「瑕疵」---上升。
從遠距離看這條裂隙是可以攀爬的，但是近距離觀察時會發現這條裂隙的實際大小與實際的傾斜度。一旦當你真的在這條路線上時你才會知道……。
總之，Flex Luthor絕對不會是一條裂隙攀登。
上面有的僅僅是裂隙之外的一堆爛點而已。Fortress所有路線的點都是這樣，一定比它看起來的樣子更小、更外開。
就這樣一個kneebar接著一個kneebar，Caldwell像蝸牛般慢慢的在天花板上移動，每個動作都是經過幾個禮拜不斷的嘗試才得以連貫的結果。

嚴格地說，與較商業化的美國知名岩場諸如Fork或Rifle這些岩場比起來，像Flex與Kryptonite這些路線也建立了攀岩的道德標準。
「我不裝岩點也不鑿岩點，在這我不要加減任何東西。」Caldwell說道，「我想這只是一種證明，證明這裡不需要那些動作。」
某些方面來說，不是每個人都如此認同Caldwell這種努力，其中包括了Fran&ois Legrand這位最偉大的攀岩者之一。
他和Yuji Hirayama在2001年造訪了Fortress。
但這次的到來卻引發了爭議。
Legrand與Hirayama那次美國之行，是想要爬遍美國最困難的幾條運動攀登路線。
這趟旅行有點英雄史詩的味道在，雖然結果並不如預期中來的好，但在Fortress的時間一定是他們印象最深的行程之一。
當這兩個超級巨星離開美國不久後，Adam Stack在爬Kryptonite時，發現了一個新的把手點---一個兩指的口袋點---Caldwell首攀時沒有用到也沒有看到的把手點，大約位在路線的下半段。
Fortress的一條斜板路線Pummeling (5.13b)


Stack把他的發現告訴一些朋友，結果很快的在網路許多留言板上引起許多爭議。
許多攀岩者紛紛責怪Legrand鑿點的行為。
「我本來只是想說出所見之事而已，我想這件爭論或責罵應該可以停止了。」Stack說道，他也受到來自Legrand的回應，「我想Legrand是這樣說的 ”一個根本沒做努力的人怎能批評做了許多努力的人呢” 。」

Legrand否認有鑿點的事，但是他說他與Yuji誠實並且非常確實地清理了許多路線。
這種「清理」要承受什麼評價，一時間還不會很清楚，但這件意外卻替Fortress打了一個「此地絕對禁止鑿點」的大廣告。

我覺得我好像在爬El Cap一樣。當我摸粉並試圖讓沖血的手臂恢復時往下一看，幫我確保的Beth Rodden在下面已經變成一個小點了。
就算在路線傾斜度還算小的Metropolis，這條在Fortress算是較簡單的5.12c上攀爬時，也是極需要技巧與耐力的。
我難看的扭曲我的腳，試圖去塞到一個kneebar的休息處，kneebar常常是這岩壁上困難的長路線必須作的動作。
這路線上的點都沒有好到讓我可以完全恢復。
在爬了80英尺的高度之後，還剩50英尺才完攀，這時我覺得連呼吸都很困難了。

Beth在下面喊了一些鼓勵我的話，但我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心情去看待這些話，因為她常常用這條路線來熱身。
基本上在10月、11月、12月、1月時，她都住在Fortress，因為那段時間Tomy正試圖完成Flex。「那段期間我是個非常好也非常專心的確保員。」Beth說著她的貢獻，「他必須完成它，那時我為了好好確保這件事花了非常多心力。」
扣進上方確保點之後降了40米回到地面上，微笑著感謝她，我體認到有一個能激勵你並能讓你放心完成路線的確保者有多好。

當然爬過Fortress的路線不代表我就能爬5.14，當我早先在5.10c的Lois Lame上熱身時我就知道了，這條路線是住在科羅拉多州的當地攀岩者Matt Samet與Dave Pegg最近新開發的路線。
他們也開發了一些別的新路線，希望藉著這些中等難度的路線讓更多人來這裡爬岩。Pegg住在Elk Creek，那裡隨便一抬頭便能看到Fortress，離上山小道只有100碼遠而已。
Pegg是唯一真正Fortress「當地人」，常常在山脊與山腰之間探索路線。
今年一整年Pegg利用他身為當地人之便，開發了半打難度在5.13以下的路線。
Pegg 更煽動Samet離開Rifle到這來開發新路線，而Samet很快便開發了一些新路線。
「我想這樣說絕不為過，這座岩場一定會在未來成為最重要的運動攀登岩場之一。」Samet說道。
這裡絕多數的岩面都非常棒，但是爬到一半偶爾碰到有問題或未清理的岩面，卻是在Fortress攀爬會碰到的事。

這好像也是這裡的風格。
想要在Fortress爬得順心，你必須全心享受所有的過程。
你必須享受前往Fortress時的那段跋涉，把它當成是project的一部份；在你的project花上幾天、幾個禮拜或幾個月，慢慢處理路線上有問題的部分；並為一連串的孤獨做好心理準備。
典型的運動攀登岩場可能在食宿上更便利，也擁有更多的掌聲，但Fortress卻不能給予這些東西。「要在這裡必須在心理上有強烈的動機。」Stack說道，「但是與親近的好朋友待在這裡卻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。」

Adam一邊清理路線一邊告訴我說：「我絕對要在這裡開發幾條自己的路線。」
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，「過幾年當我爬得更好並且更成熟時。」
這話來自一各經常造訪Fortress的攀岩者來說是可以想見的，但Stack的能力似乎已經非常夠了。
他去年1月才完攀Kryptonite (沒用那個多出來爭議的手點)，這也說明了Stack的謙虛---與耐心。
19歲的他是我見過最好的攀岩者之一，沒有過強的自我意識，沒有過多的杞人憂天，而且每次笑都笑個不停。
他露出牙齒地笑著，並指著岩壁上他已經計劃好的某條路線，那是一條位在中央大洞穴左方盡頭的連續口袋點天花板路線。
路線太長了，可能有二條繩距長，完攀之後降到地面大概離起攀點25到30米遠。

當結束這段旅程之前我問Caldwell，為什麼他對Fortress情有獨鍾與這座岩場的未來等等。
他的回答還是跟以前一樣充滿著活力與強烈的動機。
他覺得長途跋涉到這裡並能開發一個困難的project，這便是答案。
因為在發展運動攀登的這個環境中，懶惰消極總是難以避免的，而他找到一個能激勵他的新方法與新潮流。
越來越多人對許多路線與岩場都膩了，所以大家都在找新事物，不論是哪方面。
而且也願意為新事物付出心力。對Caldwell而言這個投資是值得的。
「我喜歡上來這裡，因為我覺得我需要新的project來充實我的生活。」他說道，「在這裡我有數不完的project。」

Caldwell在這裡已經為運動攀登寫下新的標準，所以我有一點猶豫要不要「逼問」他下一個project是什麼，但是我的好奇心還是讓我妥協了。
他的答案雖然已經可以想見，但是他說出來時還是讓人非常興奮--- 延伸Kryptonite。
「能夠開出一條直通岩壁頂端的路線一定非常酷。」他說道，「這最少有300英尺。」
我問他什麼時候，他沒有回答我。
接下來是一陣沉默。
「我想很快。」最後他回答。

Play now or play future?^^^^^^ simple and hard.